我看着洞口垂落的苍翠藤蔓,还有掩在两旁的碧绿杂草,忍不住惊讶道:“你住这儿?那后山的蛇洞又是怎么回事?”
“蛇喜阴凉,那处山洞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恰好供它们乘凉罢了。”
白汀月步伐稳健,单手抱了我这么久说话都不见喘口气,体力还真不是一般的惊人。
不过别说,进来这山洞以后顿时被洞里凉爽的空气包裹,就像是大夏天里开了16度的空调一样,简直有点透心凉。
我在后山跑了那么久,身上的汗虽然已经被风吹干了,进来后还是打了个寒颤,皮肤也应激的起了层鸡皮疙瘩。
“还说什么去我家避暑呢,你家这么凉,都能当冰窖了。”我搓了搓胳膊,用埋怨的语气打趣儿他。
白汀月却没什么反应,避重就轻道:“这不是我家,只是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暂时的?可你不是一直都在后山么?”我偏头看向他的侧脸,感到有些诧异。
“不是。”白汀月的语气没什么波澜,“我来这里,纯属为了白家欠我的东西。”
突然又提到这个敏感的话题,我怔了一瞬,搭在他肩头的手紧了紧,皱着眉望着他说:“白汀月,白家欠了你什么你老是不肯说,但又愿意守在白家,默默护着我们不受后山的东西伤害。”
“所以呢?”白汀月目光落在前方,淡淡挑了一下眉梢。
其实他根本不必这样,所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又为什么这样做,我着实看不懂。
我撇撇嘴,视线从他纤长的睫毛上移开:“所以你平日住在这洞里,不会觉得冷吗?”
话题转移得太生硬,白汀月竟然也没揭穿。
他美目流转,没什么情绪地瞥了我一眼,淡道:“你冷?”
这寒洞幽暗无光,石壁上散发着淡淡的青苔味道,越往里走,越是阴冷潮湿,哪怕外面正值盛夏,在里面待久了还是觉得温度有点偏低。
我本来就有点着凉感冒,吸了吸发堵鼻子,点了下头:“有点。”想到什么,又问他,“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他把我往怀里颠了颠,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好整似暇道:“难道你想我去白家?”
也是,我爸如今跟他势同水火,先不说我爸见到他会怎样,要是白汀月见了我爸,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我哽了一下,讪笑道:“还是不了吧,你没为上次那杯酒去报复他,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本来还一直担心白汀月喝了那杯酒之后会怎么样,但现在看他这么身强力壮的,跟个没事人一样,也就稍微放心了。
白汀月没说话,随口“嗯”了一声,一张俊脸美如白玉,冷淡得没什么表情。
他又抱着我走了一段路,我还在想着这寒洞的甬道究竟有多深,耳边忽然就听到了前方隐隐有水流的声音。
那声音先是淅淅沥沥,近些以后成了哗哗一片,
我刚想开口问他前面是有河吗,眼前的甬道忽然就映入了一片光亮,接着他一个转弯,我的视线倏然就被眼前颇为绮丽壮观的景象给紧紧锁住。
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洞中别天,一川瀑布悬在左侧石壁,如银缎般从高处飞流直下,我们出了甬道站在一块石宽敞的台上,瀑布飞溅的水花打湿头发,转眼汇入低处那一潭幽深清澈的暗湖。
偌大的石窟里装着琳琅一池湖水,高台石柱从湖心拔地而起,嶙峋坚固的石柱通向石洞上方,铺开的石板平地上,坐立着一座精雕细琢的古代石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