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圆圆坐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其实我觉得你们年龄也够结婚了,要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结个婚多好。”
“大姐,你可别,我才不会给别人养儿子呢。”
“你们两个西年了,晴晴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啊,她就是不管自己有对象的身份,屡次三番接受乱七八糟男人的礼物,没有任何愧疚感反而享受这种感觉得到那种人。”
沈圆圆沉默一小会说道:“其实不是的,她只是性格比较开朗,什么朋友都比较多,不是你想的那样,况且她长得那么漂亮......是漂亮,系花大小姐嘛,就应该一堆男人围着她转是吧。”
“你们两个误会太深了。”
“哪有什么误会,这么一个没有距离感不知道分寸的女人,再漂亮我也不要了。”
我语气坚定地说出这句话,沈圆圆也一改之前的气愤。
只是叹了口气。
看得出来,她现在很心疼那个躺在手术室里的闺蜜。
我们彼此都没再说话。
......手术室门口的灯灭掉。
医生推着宛晴出来。
我和沈圆圆一同上前。
医生摘下口罩,对着我说道:“你是她男朋友是吧,手术还算成功,但以后再想怀孕,就非常非常难了。”
沈圆圆听到这话,焦急的问道:“为什么,她第一次啊。”
我低着头默默地说道:“第二次。”
沈圆圆扭过头来,惊讶的看着我。
医生也默默点了头,走回了手术室。
明白过来得到沈圆圆走到我面前,愤怒地盯着我的眼睛。
随后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你干什么,疯了你!”
面对沈圆圆的突然变脸,我下意识的吼道。
“陆夜白,你他M真不是个男人。”
“你打我干嘛,你去找那个让她怀孕的人啊,干我鸟事!”
我捂着脸喊道。
走廊里的人们都向我们看来,我不想和沈圆圆这个丧失理智的女人掰扯这个问题,推着病床就往外走。
谁料她跑着跟上来一把把我推开:“滚开,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们晴晴,不是男人的东西。”
随后推着宛晴就走。
愤怒与错愕交织在我的脸上,忍着旁人的目光在原地。
最后一眼,看见了宛晴脸颊上的两行泪水,和湿了大片的枕头。
......“以后再想怀孕,就非常非常难了。”
医生的这句话在我的耳边一次次响起。
怎么会这样?
大一的时候懵懂无知,宛晴确实怀过一个我们的孩子。
那时候东拼西凑凑出来的手术费,甚至手术后都没有钱给她买些补品。
连续几个月,她都陪着我过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只是物是人非。
虽然这个孩子不是我的,但毕竟让她陷入不孕风险的责任,我也有一半。
出了医院我去买了些补品,放在了护士站,委托护士转送后,离开了医院。
也算仁至义尽,不枉相爱一场了吧。
走出医院,看了看身上只剩二百的余额。
十公里的路,走回去算了。
回去的路上,思索着我的音乐工作室的未来。
......临毕业前的大学生创业大赛,我和室友林朗的关于说唱音乐的工作室提案获得了第一名,拿到了十万的创业启动资金。
除去买设备租房子装修,几乎己经不剩多少钱。
本以为开业以后会有收入,但在西屏这个说唱音乐文化匮乏,大众普遍不能接受的城市,市场真的很小。
半年的时间,除了过来录音的客人,几乎没有挣到什么钱。
眼看着三月份房租到期,而我和林朗也凑不出钱继续租房子了。
最好的办法也就是申请西屏大学里的创新创业实践基地里的工作室了。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给林朗拨了过去。
“喂夜白,怎么了?”
“商量个事,工作室房租快到期了,你手里有钱续租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我也没有说话。
我们彼此都很清楚,这个小小的工作室承载了我们两个人全部的梦想。
虽然一首没有收益,但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做音乐的那段日子,苦中作乐,期待着哪天能够成为国内顶尖的Hip-Hop音乐工作室,从没有想过放弃。
只是当下最严峻的问题,我们好像没办法给它希望了。
“那就退租吧。”
“退了以后申请一下学校的创新创业实践基地吧,看能不能申请下来。”
“申请试试吧,至少他还有,还没死。”
林朗话语里的失落和不甘,只有我懂。
是啊,梦想嘛,颠沛流离一点才像那么回事。
“行,你Gold Mic报名怎么样了,过了没有?”
“过了,三月初参加比赛,这段时间我在准备。”
“你好好准备,工作室的事我来弄就行,你抓紧搞出名堂来,让咱的White Wolf工作室也有口饭吃。”
“行,我努力。”
“好,挂了吧。”
挂掉电话,继续游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我很喜欢下雪天,尤其是正在下的时候。
雪不像雨那样,急急忙忙的扑向大地。
它不紧不慌的随着风起舞,落在哪里都无所谓,化掉了也无所谓。
拥有过起舞的瞬间,就不枉来这冬天一遭。
......回到住的地方己经是中午一点。
顾茗正捧着一本书躺在沙发上看得投入。
听到我回来,看向我说道。
“拖鞋呢?”
“哎呀,忘了买了,不好意思,下次,再出门的时候买。”
经过顾茗的提醒,才想起这茬。
顾茗没有理会我,依旧自顾自的看着书。
我也不好意思再跟她搭话,转头进了自己房间。
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终于把房间收拾好。
除了还在工作室放着的被褥,其他基本己经完毕了。
想起工作室,现在需要尽快了解一下学校的创新创业实践基地的申请政策。
于是掏出手机给辅导员发了消息过去:“李老师,想咨询一下咱们学校的创新创业实践基地的申请政策,您这边有什么资料吗?”
“夜白啊,我己经调到其他学院了,现在离校的毕业班会统一安排新的辅导员,我把她的QQ好友推给你,你去问她吧。”
“好的,谢谢李老师。”
随后李老师分享过来一串QQ号码,并备注了顾老师。
打开QQ,发了好友申请过去,但并没有立刻通过。
等待之余,为了避免昨晚那样以书为枕,以衣为被的窘迫场面,我决定去趟工作室,把我的被褥弄回来。
走出房间,顾茗还在沙发上投入的看书。
临出门前,她又挪开了挡住脸的书说道:“拖鞋,别忘了。”
“好的,谢谢提醒。”
我礼貌的回应了一句就出了门。
工作室在一个商业公寓大厦里,离我新租的房子很近,走路十多分钟就到了。
打开工作室的大门,这个呆了大半年的地方,现在看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楚。
每天陪伴我的Midi键盘,还有和林朗一块一块贴上去的吸音棉。
虽然算不上什么高端,但是却是我们一点一滴的心血。
想想即将就要搬家,心里的苦和酸涩,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吧。
打开电脑,播放了我和林朗的第一首歌《时光》。”
以为付出了所有真心就不会埋没爱情这场战役谁又能够胜券在握无人的夜里那些时光反复在说结局的遗憾只剩一句责任在我说了太多没法概括分别的日子不要忘了我啊拜托你的故事我曾轰轰烈烈的来过。
“一边唱着,眼泪一边流下。
想起刚布置好这间工作室的时候,和林朗两个人次踌躇满志的要让西屏的Hip-Hop走向全国。
但创业未半,中道崩殂。
就像这首歌里原本写的爱情,此刻却更像我和林朗梦想的挽歌。
唏嘘过后,我拎起巨大的编织袋,轻轻的关上门向外走去。
雪己经停了,路上的积雪己经被铲到道路两侧。
车辆和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拎着沉重的行李,穿梭在巷子里。
但此刻的我并不能和那些欢笑着串门的人们共情。
尽管我清楚地知道今天是大年初二。
......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一包速冻水饺和一双五块钱的拖鞋。
在黄昏时分回了住处。
顾茗并不在客厅,我也没有在意,把床铺铺好,去厨房煮了一碗水饺。
这时老妈的电话打来,我倒上醋和香油,接通了电话。
“喂,小白,吃饭了吗?”
“正吃着呢,刚煮了一碗水饺。”
“行,你那边事忙完了吗?
啥时候回来。”
突然想起来,到了西屏以后还没给老妈去个电话,怪不得担心。
“还没忙完,工作室来了个大客户,得忙一阵子呢。”
想起我身上仅剩的二百多块钱,回家一趟再回来,恐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便推脱了妈妈的期待。
“行,忙完了随时回来,一年到头不回来一趟,回来就呆那么几天。”
“好,忙完这阵子就回去,不用担心我。”
“你吃饭吧。”
“嗯。”
挂断电话之后才想起来,也没问候一下妈妈吃没吃饭。
吃完饭躺在床上,看到顾老师通过了好友申请,我连忙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顾老师您好,我是毕业班的陆夜白,想咨询您一下咱们学校的创新创业实践基地的申请方式,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