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仙侠连载
秦姝表情凶巴巴的,声音又娇又媚,毫无杀伤力。姘头?谢澜之用困惑的眼神凝视着,脸色红润微醺,站姿摇摇晃晃的秦姝。“瞎说什么呢,我哪来的姘头。”
主角:秦姝谢澜之
更新:2024-12-06 10: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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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姝谢澜之的武侠仙侠小说《相濡以沫秦姝谢澜之 全集》,由网络作家“福宝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姝表情凶巴巴的,声音又娇又媚,毫无杀伤力。姘头?谢澜之用困惑的眼神凝视着,脸色红润微醺,站姿摇摇晃晃的秦姝。“瞎说什么呢,我哪来的姘头。”《相濡以沫秦姝谢澜之 全集》精彩片段
秦姝表情凶巴巴的,声音又娇又媚,毫无杀伤力。
姘头?
谢澜之用困惑的眼神凝视着,脸色红润微醺,站姿摇摇晃晃的秦姝。
“瞎说什么呢,我哪来的姘头。”
秦姝蹲在地上,用小铲子挖着湿土,捡起一块土疙瘩扔进竹篓。
听到阿木提的呼唤声,她回首露出浅淡疏离的笑容。
“我找到一些药材,你们先忙,我很快就好!”
阿木提跟这群巡山的战士碰上,十有八九是要下山的。
她要采的药还缺很多,趁机多挖一些触手可及的药材。
秦姝回眸一笑,精雕玉琢的妩媚姣好五官,清晰落入众人的眼中。
不少人都看直了眼,只觉得周围的阴暗环境,都亮堂起来了。
谢团长的媳妇笑起来好甜,人长得也白白净净的,清凌凌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
“这、这也太好看了!”
“这要是我媳妇,我得捧在手心里宠着。”
有几个兵哥哥失神地盯着秦姝了,不小心说出心里话。
还有吟诗夸人的:“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阿木提给了他们一记白眼,沉着脸呵斥:
“都别看了!眼珠子快掉了!”
他的眼神杀跟警告,不仅没有让这群光棍收敛,盯着秦姝的目光更热切了。
他们的目光很单纯直白,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与喜爱,没有任何逾越。
阿木提依旧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们。
嫂子是澜哥的媳妇,这群混小子看什么看!
二团带队的队长,见阿木提眼神越来越凶,低咳一声,口吻严肃道:
“都把脑袋里的水空一空,这是团长夫人,要喊一声嫂子!”
有个兵哥哥搞怪,扬天哀嚎:“我也想要媳妇!”
此话一出,换来其他人的围攻。
“你小子快闭嘴!”
“说得我们不想要似的!”
“谁不想辛苦一天,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
眼见这群混小子乱作一团,二团队长纵容地看着。
过了片刻,他出声:“都稍微收敛一下,别把谢团的媳妇吓到了。”
这些看着年纪不大的小狼狗们,立刻恢复初见时的严谨、肃穆,威风凛凛的模样。
阿木提跟二团队长凑到一起,商量着把野猪尸体抬下山。
秦姝背着竹篓来到,之前阿木提所说的,被阳光照耀的斜坡地。
她双眼微微一亮,竟然看到一片进入成熟期的野生天麻。
秦姝毫无形象地跪坐在地上,用小铲子采挖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身后传来阿木提的声音。
“嫂子,咱们该走了。”
“这就来了!”
秦姝把挂着泥土的天麻放进竹篓,头也不回道。
她把土壤中剩余露出头的天麻,动作极快地挖出来,拎起略微沉重的竹篓朝阿木提走去。
秦姝回到被野猪攻击的地方,发现野猪尸体已经被分配好了。
连阿苗几个少年,也抬着三只体型小的野猪尸体。
“嫂子好!”
秦姝一出现,抬着野猪的兵哥哥们,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喊人。
这些长相青涩或成熟,态度热情的兵哥,很容易让人情绪受到感染。
秦姝抿唇一笑,声音温和道:“你们好。”
在下山的路上,她才知道这些淳朴的兵哥,似乎热情的过头了。
“嫂子,你长得真好看,家里还有姐妹吗?”
“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儿。”
“嫂子,听说你是学医的,把谢团长的腿给治好了,是真的吗?”
“我家世代学医,谢澜之的腿伤不算很重,他配合的好恢复也快……”
秦姝有问必答,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这让一些兵哥蠢蠢欲动起来。
一个抬着野猪的战士,踢了踢离秦姝最近的腼腆兵哥,给他使了个眼神。
腼腆的兵哥偷瞄了秦姝一眼,支支吾吾的开口。
“嫂子,听说你厨艺很好。”
谢澜之住院时,不少人去蹭饭,秦姝的厨艺好,早就在营地传开了。
听说她做的饭,美味又可口,吃了一次想一辈子。
秦姝美眸微微眯起,扫视着周围竖起耳朵听的其他人,心中了然。
她大大方方地说:“今天要是没你们,我跟阿木提还不知道怎么下山,为了表示谢意,哪天找个时间大家都来家里吃饭。”
秦姝没有定下日期,决定回去跟谢澜之商量一下。
“真的?!”
“谢谢嫂子!”
“嫂子威武,早就想要尝尝您的厨艺了!”
其中一个兵哥,这时说:“谢团长不会不欢迎我们吧?”
秦姝眉梢微扬,心道——这位小哥哥,你有点茶啊。
她面上笑眯眯道:“怎么会,澜之最是好客了。”
好客的谢团长,坐在骆师的办公室翻阅文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坐在办公桌前的骆师,端着茶缸喝茶,闻声看了他一眼。
他笑着打趣:“是小秦同志在惦记你呢。”
谢澜之眉梢轻挑,唇角忍不住微翘,嘴上一本正经地反驳。
“那丫头没心没肺,哪有时间惦记我。”
骆师身为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心底应该是对秦姝满意的。
他撂下茶缸,语重心长地说:“我看那孩子是个疼人的,还会一身救死扶伤的医术。”
“你敏姨说,她来咱们营地第一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当晚还给你做了馄饨。”
“你的一日三餐,也是那孩子亲力亲为,这么好的同志,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
谢澜之摸了摸鼻尖:“我哪敢,那可是我爸钦点的儿媳妇。”
他爸对秦家女儿的满意程度,从不办婚礼直接定下名分,这件事就能看出来。
骆师想到远在京市大院的老领导,面露悲恸,眼底露出一抹遗憾。
“你爸也不容易,当年在战场上厮杀,大大小小的伤造成体内暗伤不少。”
听到他提起父亲,谢澜之湛黑的眸子微暗,握着文件的手紧了几分。
骆师还在继续:“他这辈子就盼着抱上大孙子,等你伤好了跟小秦同志努努力。”
谢澜之闭上溢满痛楚的眼眸,心情无比沉重。
他绝嗣!
上哪给他爸弄个孙子出来!
他爸这辈子,别说孙子了,连孙女都抱不上了。
“嘭!”
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能这么放肆的人,除了吕敏不会是别人。
果然,人还没走进来,吕敏气急败坏的声音先传进来。
“这群搬弄是非的长舌妇!就知道胡说八道!”
“就她们长嘴了,什么话都往外胡咧咧!实在是面目可憎!”
骆师见媳妇这么大的气性,连忙安抚:“消消气,这是怎么了?”
吕敏掐着腰,咬着腮帮子说:“有人说澜之绝嗣,一辈子没有孩子,整个营地都传遍了!”
秦姝手上捏着药瓶,刚准备找个由头敷衍过去。
她倏地心下一动,觉得眼前是个机会。
前世,康纳帕他定在国内,让很多人付出沉痛代价,才认清楚它的危害。
以谢家在京市的势力,也许能做到禁止这药,再次被人泛滥使用。
秦姝对谢澜之说:“香江那边很多人,会把康纳帕他定当毒素来服用。”
康纳帕他定,最初是由香江引进的。
那边服药后的副作用,已经全面爆发,却一直瞒着消息。
听到秦姝提起香江,让谢澜之不由正色起来。
香江这个地方,情况太复杂了。
谢澜之不顾身上扎着的银针,动作艰难地坐起来。
他用力捏着秦姝的手腕,沉声问:“你有什么依据?”
谢澜之锐利的眼神有所收敛,依旧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强势压迫感。
秦姝丝毫不惧,眨了眨泛着水光的桃花眼,吐字清晰道:
“你可以让人去香江那边调查一下。”
手好疼!
这男人吃什么长大的,手劲这么大!
谢澜之看进秦姝充斥着认真,没有丝毫闪躲,浸着湿润水迹的眼眸。
他立刻松开秦姝的手腕,可她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一圈红痕。
谢澜之盯着那圈红痕,感到非常刺眼。
他垂眸敛目,声调缓慢而低沉:“我会让人去打听,希望你没有骗我。”
“骗你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秦姝面上镇定自若,心底狠狠松了口气。
这一世,谢家人插手康纳帕他定的事,想必会救下很多人。
秦姝轻轻揉着被攥疼的手腕,盯着上面的红痕,久久收不回视线。
半个小时后。
谢澜之该起针了,病房内响起惨痛的叫声。
“团长!”
“这是怎么了?”
吕敏跟阿木提冲进来。
躺在病床的谢澜之脸色煞白,汗如雨下,泛白的唇紧紧抿着。
秦姝把他身上的最后一枚银针取下来。
她转过身,对门口的两人,露出单纯无害的笑容。
“没什么,谢团长不吃痛,疼得差点哭了。”
“秦姝!”
谢澜之听着秦姝胡言乱语,没忍住提高声音喊她的名字。
这是报复!
绝对是在报复!
最后几针起针时,他明显感受到秦姝的力度加重。
秦姝满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笑着对谢澜之说:
“我耳朵不聋,你不用这么大声。”
谢澜之看着她红润白皙,如桃花般娇艳的脸庞,视线下移,盯着她手腕上的一圈红痕。
他久久说不出话来,理亏似的移开视线。
“阿木提!”
“到!”
站在病房门口的阿木提,挺直腰板,声音洪亮。
谢澜之用手指着秦姝:“把秦姝同志安顿在我的住处。”
“是,团长!”
阿木提走进病房,拎起秦姝带来的行李。
秦姝站在原地没动,蹙着眉,试探地问:“你住的地方乱不乱?”
如果太乱,她还不如先住在招待所。
谢澜之浑身疼得厉害,苍白的唇紧紧抿着,没有给出回应。
看起来格外高冷,不可一世。
吕敏面色表情很激动,因为发现了谢澜之的身体变化。
谢澜之刚刚生龙活虎的叫声,底气很足,任谁都听不出来他身受重伤。
秦姝这小姑娘,简直是神了!
“喂,给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开口。”
秦姝丝毫不介意谢澜之的高冷,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谢澜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臂上的肌肉都鼓起来了。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不知道。”
他都一个多月没回去了,怎么知道家里乱不乱。
吕敏见小两口似乎在闹别扭,快步走到秦姝的身前。
“澜之上个月外出执行任务,最近才回来,家里肯定需要收拾收拾,我带你过去,顺便帮你们打扫一下。”
她力气很大,把秦姝非常轻松地就拽出病房。
秦姝的脚刚跨出病房门,忽然回头,看倚在病床上表情痛苦的男人。
“谢澜之,你还要疼半个小时,忍忍就过去了,接下来的治疗会比这更辛苦。”
谢澜之双唇紧闭,这次誓死不发一言。
他怕一张嘴,会泄露出痛呼声,溃不成军。
太丢人了!
不如就这样装死,保留一些颜面。
吕敏见情况不对,出声解释:“这孩子从小就冷冰冰的,你们以后熟了就好了。”
秦姝看着谢澜之隐忍的模样,淡笑不语。
她跟着吕敏、阿木提离开病房。
三人在下楼时,碰到一个穿着军装,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
女人上前打招呼:“吕院长,阿木提同志。”
吕敏跟阿木提看到女人,一个脸上露出尴尬表情,一个眼神透着心虚。
这位喜欢谢澜之,在营地里可是人尽皆知的事。
吕敏跟女人寒暄:“秀兰来了,今天文工团没有排演?”
“今天不忙,听说谢团长能吃东西了,我来给他送点心。”
王秀兰举起用牛皮纸包着的点心,脸上的笑容灿烂、羞涩。
她视线不经意看到脸蛋漂亮,身材凹凸有致的秦姝,笑容明显淡了几分。
在看到秦姝的陈旧土气穿着后,眼底的轻蔑、不屑一闪而过。
王秀兰状似迟疑地问:“这位是?”
不等吕敏开口,阿木提硬邦邦地说:“这位是谢团长的家属。”
如果不是没领证,他绝对会说,秦姝是团长的媳妇。
王秀兰消散的笑容,重新爬回脸上。
“原来是谢团长的家人,你好,我叫王秀兰。”
她对表情淡淡的秦姝伸出手,态度一下子变得过度热情。
“秀兰同志你好,我叫秦姝。”
秦姝手上拎着东西,没有跟王秀兰握手,语气也颇为冷淡。
通过刚刚的简单对话。
她知道王秀兰是冲着谢澜之来的。
没想到谢澜之重伤,单脚踏入鬼门关了,还有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想想也是,谢父在京市很有影响力,谢澜之身为大院子弟,肯定有大把的姑娘想要嫁给他。
吕敏明显察觉出秦姝的冷淡,硬着头皮对王秀兰说:
“澜之已经睡了,你不要去打扰他。”
王秀兰的表情微怔,神色讪讪道:“那好吧,我明天再来看他。”
她转身离开,背影干脆利落。
然而,在秦姝三人乘车离开后,王秀兰从墙角走出来。
她看着远去的车,骂道:“呸!狐媚子!”
王秀兰扭着腰上了二楼,直奔谢澜之所在的病房。
*
秦姝被带到谢澜之的住处,是一处带着菜园子的红瓦房。
吕敏从窗台的红砖下面,拿到开锁的钥匙,对秦姝说:
“操场东边新盖了三层住宿楼,你要是喜欢那里,等澜之好了可以搬过去。”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住小楼,那边除了隔音效果不好,其他方面都很方便。”
秦姝站在菜园子前,勾起唇:“这就挺好。”
不仅距离操场远,每天早上不会被号子声吵醒。
还有一大块土地肥沃的菜园子,可以移植一些药材。
吕敏打开门锁,走到秦姝身边,看着菜园子里绿油油的青菜。
“这都是嫂子们给澜之种的菜,如今你来了,就交给你打理了。”
秦姝应了一声:“好——”
“走,进屋看看。”
吕敏接过秦姝手中的包袱,拉着人往屋里走。
谢澜之住的地方并不乱,只是屋里家具落了一层灰。
吕敏二话不说,接了一盆水,用抹布开始擦屋里的家具。
秦姝也不干站着,一起动手收拾屋里,阿木提也加入进来。
吕敏做家务时,顺便带着秦姝熟悉房子。
“屋里的家具你看还缺什么,我回头给你申请,都是新的。”
“这是自来水管,拧这个出水龙头就会有水,很方便的。”
“这里面是厕所,电灯拉线的开关在这……”
半个小时后。
房间收拾完了,天也彻底黑了。
吕敏看着长得漂亮,手脚也麻利的秦姝,是越看越喜欢。
细腰丰臀,还有傲人的前胸,一看就很能生。
老谢家有福了,家族日后肯定人丁兴旺,多子多福。
吕敏看向窗外天色,说:“这个点做饭来不及了,咱们去食堂吃大锅饭。”
秦姝前生今世,第一次吃部队里的大锅饭。
味道怎么说呢——
烹饪技巧,跟后世肯定没法相提并论。
不过在这个年代,有肉有素还有汤的伙食,已经很不错了。
吕敏吃完饭后就离开了,让阿木提担起送秦姝回家属院的重任。
“阿木提!”
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响起。
语气很冲,透着一股哭过的沙哑。
王秀兰冲到饭桌前,双眼通红地瞪着阿木提,一上来就质问。
“谢团长说他要结婚了,那个女人是谁?!”
趾高气扬的王秀兰,一副正宫来捉拿小三的既视感。
阿木提放下手中的饭碗,视线偏移,看向坐在一旁的秦姝。
王秀兰愤怒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瞳孔一阵紧缩。
她不敢置信道:“是她!”
秦姝看着哭红了眼,身材不错,我见犹怜的王秀兰。
她笑眯眯地问:“你是来祝福我跟谢澜之的吗?”
王秀兰打量着浑身土气的秦姝,厉声质问:“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逼着谢团长娶你?”
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村姑,会是谢澜之要娶的人。
还是这种一看就不检点,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凭什么?!
王秀兰明里暗里对谢澜之示好,早已将其视为囊中之物。
谁曾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秦姝撂下手中的筷子,冷眸睨着因为嫉妒,面孔扭曲的王秀兰。
“哪里需要什么手段,我跟谢澜之是家中长辈定下的婚约。”
王秀兰双眼一亮,提高嗓门喊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谢团长不该被你这样的人拖累!”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食堂不少人看过来。
一些兵哥哥端着饭碗,速度极快地往这边聚拢。
有些特别八卦的,则捧着碗一边扒饭,一边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两人。
秦姝无视周围的探究目光,咬字清晰地说:“谁说我们是包办婚姻,你不知道有个词叫情投意合?谢澜之他非我不娶。”
面对情敌时,最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最有力的反击——不要忍气吞声,硬刚,直接干!
王秀兰看着傲然自信的秦姝,果然慌了,情绪明显变得不稳。
她口不择言地喊道:“你一个村姑根本配不上谢团长!”
秦姝下颌扬起,语气嘲讽地问:
“那谁配得上?你吗?”
她上下打量着王秀兰,眼神极为挑剔,状似遗憾地摇了摇头。
“可惜,我们明天就要领证了,是谢澜之提出来的。”
王秀兰听到两人明天领证结婚,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
“一定是你逼他的!”
“谢团长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
秦姝扯了扯唇,站起来与王秀兰平视,嘲讽道:“你看看周围多少人在看你,不要被人当成笑料,小姑娘家家的要懂得自爱。”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秦姝不愿被人当猴看。
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不好收场。
秦姝朝阿木提使个眼色——撤!
阿木提立刻站起来,目光冷冷地扫向周围的战士。
仅一眼,就让不少人安分下来。
阿木提领着秦姝,快步往食堂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不能走!”
王秀兰追上去,拦住秦姝的去路。
“包办婚姻是旧时代的陋习,但凡你有点自知之明,就该跟谢团长解除婚约!”
“他那样的人,该娶一个知书达理,有共同语言跟爱好的好女孩!”
“你连字都不认识吧?难道不会感到自卑吗?你配不上他!”
秦姝被气笑了。
好女孩?
这是在指桑骂槐,说她不是好女孩。
她为王秀兰的脸面着想,这女人想把她的脸踩在地上。
秦姝唇角泛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不善地睨着王秀兰。
她似笑非笑地问:“你是谢澜之的什么人?”
王秀兰雄赳赳的气势,瞬间灭了一半,硬着头皮说:
“我是谢团长的战友,是可以跟他并肩的同志!”
秦姝语调拉长而缓慢道:“也就是说你只是一个外人,我跟谢澜之是已定的夫妻,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眼见王秀兰羞愤的脸都红了,秦姝又补了一刀。
“你知不知道要娶我的人是谢澜之,而不是我要他娶我?”
远在京市的谢父,之前大病了一场,身体刚有好转,就催着谢澜之成婚。
是谢家催着秦家嫁女儿,而不是秦家主动找上门的。
王秀兰不甘道:“可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她翻来覆去,好像就会这么一句话。
秦姝挑眉,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不要质疑我们的婚事,他娶我嫁,是由组织盖了章的。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彼此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这个词也可以用在合作伙伴身上。
秦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还理直气壮。
这话很快就传进谢澜之的耳中。
“嫂子把王同志气哭了,人是哭着跑出食堂的。”
阿木提把食堂发生的小插曲,原原本本的告诉谢澜之。
倚在病床上的谢澜之,对秦姝又有了新的认知。
——牙尖嘴利。
阿木提是来给谢澜之送饭菜的,摆在桌上的饭菜却被人视而不见。
阿木提出声劝道:“澜哥,您多少吃一些。”
谢澜之皱起眉:“吃不下,你拿回去。”
他闻到这些饭菜的味道,就感觉反胃想吐。
阿木提一听急了:“您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挺不住。”
抵不住阿木提的劝导,谢澜之勉强吃了几口。
然而,下一秒。
“呕——!”
刚吃进去的食物,都被谢澜之尽数吐出来。
这就是他抗拒吃东西的原因。
无论吃多少,都会吐出来。
阿木提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不敢再相劝,默不作声地收拾满地狼藉。
*
秦姝坐在谢澜之睡过的床上,整理带过来的行李。
她从包袱底下,掏出一个用手帕包起来,鼓鼓囊囊的东西。
里面是一叠灰扑扑的钱票跟粮票,这是离开家时,秦母亲手交给她的。
秦姝把钱票放到被褥下面,方便用的时候拿。
“笃笃——”
这时,外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秦姝下地穿鞋,往门外走去。
“嫂子,是我。”
门外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是阿木提。
秦姝打开门,看到一米八的汉子,双眼泛红地站在外面。
她语气诧异地问:“这是怎么了?”
阿木提抽了抽鼻子,声音隐忍地说:“嫂子,团长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吃多少吐多少。”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秦姝,心底抱着她也许法子的期待。
秦姝闻言蹙眉,脸上也露出一抹懊恼。
“怪我,忘了这茬。”
她把阿木提迎进屋里,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去。
“你们团长现在脾胃受损虚弱,运化功能失常,脏腑功能也失调,最大的后遗症就是厌食,即便吃东西也会吐出来。”
秦姝走进厨房,打开橱柜看到里面的米面鸡蛋,还有一些调味料。
她对阿木提说:“麻烦你帮我去菜园子摘点青菜。”
“好!”
阿木提见秦姝真的有办法,转身就往门外冲去。
秦姝来到主卧,把从家里带来的那几个,散发出浅淡药香味的木盒拿出来。
等阿木提捧着怀里水灵灵的青菜回来时,秦姝已经活好了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闻到厨房有股淡淡的药香味。
秦姝对着一团面忙活,头也不回地说:
“麻烦你帮我把青菜洗一下。”
“好!”
在阿木提的帮忙下,一个小时后,香喷喷的小馄饨出锅了。
秦姝把馄饨装进铝饭盒,让阿木提带走了。
病房内。
谢澜之看着饭盒里,一个个皮薄馅多的小馄饨,晶莹剔透的让人很有食欲。
空气中弥漫着的诱人香味,让人口中生津。
谢澜之莫名觉得有点饿了,凸起的性感喉结滚动。
他抬眸去看满脸期待的阿木提。
“这是哪来的?”
阿木提咧嘴笑了:“嫂子亲手包的。”
谢澜之眼前浮现出秦姝娇媚白净的脸,以及那双狡黠的漂亮眼眸。
他心底泛起酥麻的涩意。
有股暖流由内而外的包裹着他。
谢澜之从阿木提的手上接过汤勺,搅弄着饭盒汤上撒的葱花。
“她才初到营地,又这么晚了,你去打扰她做什么。”
他嘴上抱怨阿木提不懂事,手上捞起一个馄饨送到嘴边。
素馅馄饨,皮被咬开的瞬间,又鲜又嫩的味道在味蕾中绽开。
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淡淡药香,让人并不反感。
谢澜之试探地咽下去。
等了许久,没有等来熟悉的反胃呕吐欲。
他眼底闪过一抹光彩,又捞起一个馄饨送到口中。
阿木提见团长一连吃了五六颗,激动得几乎是热泪盈眶。
他提起来的心,也终于放回肚子里。
这一晚,谢澜之不仅能吃下一大碗馄饨,还睡了自受伤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他没有在半夜疼醒,只能孤独地盯着窗外的黑夜,独自熬到天亮。
第二天,谢澜之被腿上的搔痒惊醒。
他睁开眼看到秦姝一手捏着他的手腕,一手触碰他打着石膏的大腿上方。
这是个非常危险,且敏感的位置。
“你在做什么?”
谢澜之嗓音沙哑,睡眼惺忪的眼睛,瞬间清醒。
秦姝见人醒了,犹豫地开口:“谢澜之,你是不是……不行了?”
她做好了两世丈夫,都是绝嗣的准备。
没人告诉他,这一世的老公,是个羊尾啊!
“我从头到尾,都没说不嫁你。”
秦姝前行的脚步顿住,头也不回地说。
她拉开病房的门走出去,刚准备离开,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香气。
是风靡一个世纪的雪花膏,不仅香气迷人,保湿效果也堪称一绝。
残留在空气中的雪花膏,是玉兰馥郁香型,夹带着淡淡的苦涩气息。
一抹穿着白衬衣的娇小身影,在走廊的拐角处快速消失。
秦姝沉了沉眸,猜测刚刚可能有人在门口偷听。
她不动声色地带上房门,踱步离开。
秦姝离开没多久,阿木提领着婚姻登记所的两位同志,又回来了。
谢澜之一改之前的抗拒,主动询问起,结婚登记需要什么证件。
得到登记所工作人员的确切回答,谢澜之对阿木提说:
“你回去一趟,告诉秦姝要带齐证件。”
“好,我这就去!”
阿木提转身就狂奔离去。
一个小时后。
秦姝提着装着汤药的瓦罐,再次回到病房,喜提两张类似奖状的结婚证。
结婚证上,写着两人的姓名,性别,年龄。
下面是手写的年月日期,盖着大红印章。
“恭喜谢同志跟秦同志喜结连理。”
“祝两位同志新婚快乐。“
婚姻登记所的两位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地祝福二人。
“谢谢——”
秦姝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给她们一人塞了几块。
在这个物资贫乏的票证时代,大白兔奶糖是稀罕物。
这是秦姝从谢澜之的床头拿的,本来打算给谢澜之喝药后吃的。
三人互相客气的推拒一番,两个工作人员才喜滋滋的收下糖。
年长的女人开口:“谢同志,秦同志,祝你们婚后幸福美满,我们回单位了。”
“我送你们。”
秦姝把两人送出病房。
她回来时,发现放在桌上的结婚证不见了。
秦姝打量着若无其事的谢澜之,男人盯着窗外的树看,也不知道在看个什么。
秦姝拎起桌上的瓦罐,把里面的汤药倒进空碗里。
“该喝药了。”
她把满满一碗弥漫着苦涩药味的汤药,递到谢澜之的面前。
在谢澜之喝药的时候,秦姝聊天般地随口问道:
“桌上的结婚证哪去了?”
正在喝药的谢澜之,动作一顿,随即继续淡定地喝药。
秦姝状似担忧地说:“听说离婚时,没有结婚证要重新补办,你把结婚证收好了吗?”
“咳咳——!“
谢澜之被药呛到了。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秦姝帮谢澜之拍背,把还剩的半碗汤药拿走。
谢澜之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紧紧蹙着眉,表情严肃地看着秦姝。
“刚领证结婚,你就想着离婚的事?”
不等秦姝开口,他又道:“结婚不是过家家,我们要将婚姻履行到底!”
秦姝瞧着他这正派凛然,一改之前的犹豫纠结,不禁笑出了声。
她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压着嗓音,阴阳怪气地说:
“之前不知道是谁,娶了我好像是吃了大亏,百般抗拒不愿意领证。”
谢澜之看着秦姝笑靥如花,美得无限风情的娇嫩脸蛋,有片刻的失神。
他喉结微动,嗓音低沉地说:“结婚不是儿戏,需要斟酌再斟酌,我不希望你以后,会对这次的选择感到遗憾和后悔。”
秦姝笑弯了双眼:“那你还挺善解人意的。”
谢澜之低咳一声,含糊不清地说:“你明白就好。”
声音低不可闻,没多少底气的样子。
秦姝盯着谢澜之半张完好的脸,隐约摸到了他的脾气秉性。
这个男人,似乎有点闷骚。
秦姝对明显比昨天有活力的男人伸出手。
“那么,谢澜之,余生请多指教了。”
柔弱无骨的白嫩小手,映入谢澜之的眼底,他的心跳跟着漏了一拍。
他鬼使神差地握住秦姝的手,带着枪茧的指腹,下意识摩挲了几下。
白白嫩嫩的手,皮肤光滑,手感柔软,像刚出锅的白馒头。
还不到饭点,谢澜之好像又饿了。
秦姝指腹在谢澜之的掌心挠了挠,戏谑地问:“好摸吗?滑不滑?舒不舒服?”
她这一挠,仿佛一簇羽毛轻轻撩拨着男人的心脏。
谢澜之猛地收回手,以拳抵唇,低咳了一声缓解尴尬。
第一次摸女人小手的谢团长,耳朵红得都快滴血了。
谢澜之看到腿上扎满的金针,语气不稳地转移话题。
“好像到时间了。”
秦姝侧眸,看到谢澜之腿上的狰狞伤口,渗出许多偏黑的血色。
她把桌上剩下的半碗汤药,重新递给谢澜之。
“你继续喝药,我给你起针。”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折射进来,悄悄爬上了病床。
安静的房间内,渲染出恰到好处的温馨氛围。
秦姝起完针,见谢澜之把药喝完了,从兜内摸出最后一颗大白兔奶糖。
“药挺苦的,吃颗糖甜甜嘴。”
谢澜之看着躺在秦姝手心的奶糖,心底升起怪异的感觉。
他这是被当成孩子来对待了?
秦姝看谢澜之不拿,把糖硬塞到他的手中。
“这是从你床头拿的糖,放心吃你的。”
谢澜之猛地抬头,被汤药浸过的嗓音,声音清冽地问:“你睡我屋?”
秦姝反问:“不然呢,我睡在院子里?”
谢澜之没说卧室隔壁,有一间空着的房间。
阿木提身为他的警卫员,偶尔会住在那屋里。
谢澜之现在满脑袋都是,秦姝睡他的床,枕他的枕头,盖他盖过的被子。
不知道一个月没回去,床上还有没有他残留的气息。
被秦姝躺过的床,盖过的被子,会不会沾上跟她身上一样好闻的清幽香气。
秦姝抱着药瓦罐跟针灸收纳包,面朝倚在病床上失神的男人。
她叮嘱道:“你接下来的一日三餐由我负责,除了喝水,不要吃任何东西。”
谢澜之反应缓慢:“……好。”
秦姝:“我先回去了。”
谢澜之:“好。”
秦姝离开后,谢澜之久久回不过神来。
加快的心跳不受控制,萦绕在他心头的燥意无法消散。
谢澜之后知后觉有了,娶媳妇的真实感。
他心底忽然涌出,迫切想要痊愈的想法与心情。
当晚。
秦姝又来给谢澜之送饭了。
等谢澜之吃完饭,喝了药后,秦姝拎着药瓦罐跟饭盒离开。
她没看到病床的男人,盯着她手上空了的饭盒,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秦姝!”
在秦姝快要走出房门时,谢澜之开口喊住人。
秦姝回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谢澜之说:“卧室的衣柜上面有床蚕丝被,被子夹层有个口袋,里面是我的工资跟津贴,还有家里寄来的钱跟一些粮票。我们现在是夫妻,我的吃穿用度都是你来负责,家里的钱也该由你来管。”
秦姝漂亮的眉梢轻挑:“好,我知道了。”
这么上道懂事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喜欢啊。
谢澜之又道:“那床蚕丝冬暖夏凉,是妈从香江带回来的,盖着很舒服,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盖它。”
秦姝笑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倒是舍得。”
这个年代的蚕丝被,不仅货真价实,几乎都是纯手工的,价格可不便宜。
谢澜之跟秦姝含着笑意的视线交汇在一起,觉得她的眼睛仿佛能放电。
不然他的心,怎么像是被电流击过似的,心跳都不正常了。
谢澜之偏过头,声音缓慢地说:“你是我媳妇。”
秦姝表情一怔,随即眼底漾起笑意。
“知道了,谢谢老公。”
这声老公,喊得又甜又软,谢澜之的耳朵通红。
目睹男人面红耳赤的模样,秦姝心情很好的离开了。
她回到家属院,踩着木板凳,从卧室的衣柜上面,抱下来一床手感丝滑的蚕丝被。
“啪!”
从蚕丝被里,滑出来一个有点分量的袋子。
秦姝低头一看,不禁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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