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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你想

发表时间: 2024-12-10

十年过去了,元宵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可世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巧的事。那个十年前,拿走了家里的一切,只留下她的女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她眼前。

她的容貌并没有改变,但是周身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的她很漂亮,却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现在的她依旧漂亮,却更像是让人高不可攀的贵妇。

元宵就那样冷冷地看着走出店门的女人,她甚至还听到了前面那个年轻男人体贴地对那个女人说,“董事长,您小心脚下的台阶。”

“嗯。”那女人笑着应了声,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咔哒咔哒的清脆声。

她的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路边,两人走到车旁,年轻男人赶忙上前帮她把车门打开,然后用手挡着上面,直到她坐进车里,才跑到另外一边坐了进去。

可能元宵的目光太过明显,一直没有朝她这边看过来的女人突然转过脸。

隔得老远,谁也看不清楚谁的表情,但是元宵却觉得,她看到自己了。

很快车门关上,隔绝了两人的目光,那辆车慢慢行驶离开。

而薛酒也已经关了门,走了出来。

“发什么呆?”见元宵一动不动的看着路边,薛酒走过去,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元宵慢慢的转过身,薛酒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衣服下,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他眉头微拧,垂眼看向她,轻声问:“怎么了?”

刚才还很高兴的人,此时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冷。

元宵看向薛酒,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刚才……看到我妈了。”

薛酒心里咯噔一下。

他并没有告诉过元宵,她母亲已经是个名义上的死人了。薛酒虽然怀疑她是假死脱身,却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

而且,她既然没死,就意味着当年元东的事,她很可能也牵扯了进去。

“你确定么?”

“她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说着指着隔壁的裁缝铺道:“她刚刚从那里出来的。”

薛酒沉默。

能够进出这间裁缝铺的人,家室必然不低。容华知道她女儿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么?

他无法想象,元宵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元宵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她形容不出来,她的心脏好像要爆炸了一样,浑身都在发抖。

她妈刚走的那几年,她过的很难。每当撑不下去的时候,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她妈是不得已才留下了她。她们家的生活很难,她独自一个人支撑这个家十多年,很不容易。

她有权利去追求更好的生活,迟早有一天她会回来找自己的。

每次这样想,她都会更加痛恨那个带给她伤痛的父亲,然后就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

后来,她长大了。再也不会去思考她妈离开的原因,因为她自己制造的借口,就像一张薄薄的纸,一戳就破。

而现在,连那张纸都没有了。

她的母亲生活的很好,这些年她想过那个被她留下的女儿么?

“别哭。”

薛酒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响起的。

元宵疑惑,她哭了么?

眼泪无知无觉地流了满脸,冰凉一片。

薛酒用手给她擦眼泪,但是泪水太多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最后他把人抱在怀里,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元宵的身体一开始是僵硬的,慢慢的依附在他身上,扯着他带着体温的衬衫,声音从一开始的低声啜泣,到后来的嚎啕大哭。

她好像要把这些年受过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她过的那么苦,那么难,没有人管她,没人在乎她。

薛酒紧紧的抱着她,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哭了很久,哭声才渐渐变成抽噎。元宵的心情慢慢恢复平静,才发现薛酒的整个肩膀一片濡湿。

他依旧抱着她,元宵甚至能够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

直到她身体慢慢远离,薛酒才松开一直环着她腰的胳膊。那一瞬间,元宵心底涌起一股失落。

大概就像,好容易抓到了浮木的人,被迫脱离浮木时心底总会有不舍。

但是她很清楚,薛酒不是她的浮木。

“抱歉,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刚哭过,她的嗓子是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没有去看薛酒此时的表情,只是低着头和他道歉。

薛酒没有回应她,元宵刚才情绪的爆发,他除了觉得心疼,还有无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只能借她一个肩膀来哭,最后又被推开。

元宵擦干了眼泪,除了红肿的眼睛,和沙哑的声音残留着哭过的痕迹,其他一切好像都恢复正常了。

她不难过了么?大概不是。

薛酒很清楚的认识到,他可以安慰她,可以陪着她,但也只是暂时的。她不会分享自己的难过,只会一个人舔舐伤口。

他不能问的更多,也不能一直陪着她,因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而已。

薛酒并不喜欢这个定位。

他看着元宵,她此时微微低着头,头发散乱,看着有些狼狈。

比起精心打扮的女人,她看着要粗糙很多,也更真实。

薛酒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拇指滑过她红肿的眼皮。

元宵似乎被吓到了,她呆呆地站着,抬头看着薛酒。她看到薛酒开口对她说:“元宵,我做你的男朋友好不好?”

“……我不需要男朋友。”好半晌,元宵才回答他。

薛酒心里有些失望,这是意料之内的回答,但是,他并不想就这么放弃。于是他坚持道:“你需要,你难过的时候,我可以陪着你。”

元宵摇摇头,“我现在已经不难过了。”

薛酒将她的头发拨回耳后,温柔的说,“就算你不难过了,如果有人要伤害你的时候,我也可以挡在你前面。”

元宵一直就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也见识过他的执着。可她没想到有一天这种执着会用在……跟她告白上。

薛酒喜欢她么?她不太确定。

那她喜欢薛酒么?元宵不知道。

她只是缺乏温暖和陪伴,而薛酒是唯一给过她这些的人。她不知道那是习惯还是喜欢。

无论哪个,都不重要。

她很认真的对他说,“薛酒,我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么?不是的,她心底一直想要有那么一个人,能够挡在她身前,替她遮风挡雨。但是她知道,那不现实。

不是没有人追求过她,可是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她没有办法去谈一个完全没有负担的恋爱,而追求她的人,更多看上的是她的外表,他们没有想过以后。

其实元宵也很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以后。

因为她有一个坐牢的父亲,没有家庭,没有房子,没有存款,没有学历,除了脸,什么都没有。

没有父母会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和她这样的人在一起。

所以她从来不谈恋爱,明知道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去尝试。

她连其他人都不接受,更何况是薛酒。那些人好歹家世平平,而薛酒的家庭,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他们两个,哪怕一丁点可能都没有。

“你是不需要所有人,还是不需要我?”

元宵没有回答他。

“为什么我不行?”薛酒再次问她。他双手握着元宵的肩膀,不准她逃避。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元宵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薛酒一愣,随即道:“你不需要在意我的家庭,我们的事和别人无关。”

元宵缓缓的摇头,在这个时候,她格外的理智,“就算没有家庭,还有事业。”她看着薛酒,“你是警察,而我是个罪犯的女儿。”

“元宵,你不用想那么多,你只要告诉我,想不想和我在一起就好。”

“我不想。”

薛酒不管不顾地把她压回怀里,低声反驳,“不,你想。”

如果不想,就不会说出那么多原因,那么多理由。在薛酒看来,那些都是借口。

他抱着她,低低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犯罪的是你父亲,不是你。我的事业来源于我侦破案子的数量,而不是我的女朋友是谁。

就算最后我被开除出队伍,我还可以回家继承财产,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她担心的事情,在薛酒看来似乎都是微不足道的。可真的能够像他说的那么云淡风轻么?

她太过贪恋他的温度,宁愿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们在一起试试好不好?如果我对你不好,你还可以跑到警局泼我一脑袋水,当着我所有同事的面把我踹了。”

元宵闷笑了一声,头抵着他的胸口,闷声道:“然后我就因为袭警被抓进去了。”

“我舍不得。”

元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他道:“如果哪天你想和我分手了,请直接告诉我,不要让我难堪,好么?”

“……好。”

他没有说不会分手这样的话,因为连薛酒本人也无法确认,他对元宵这样的感情,会持续多久。他们两个,最后会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把感情消磨干净。

他只能保证,哪怕是分手,他也不会伤害她。

他们可能是唯一一对还没正式确认关系,就已经在考虑分手的情侣了。

“所以,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