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时,山洞里已经没了人,雨也停了。
好心帮忙还被当成驴肝肺。
闻柳揉着脖子站起身子,一物从身上掉下去。
“玉佩?”应当是沈答风留下来的,看上去成色不错,这波没亏!
随意将玉佩塞进腰包,划拉划拉身上的灰,出了山洞往回走。
今日是她十六岁生辰,她收到了一封来自本村周入年的名帖,说是村里几个年纪相仿的办一场宴会,为她庆祝生辰。
当时的周入年在村里可是赫赫有名,不少少女心系于他,走在路上与他对视一眼都要脸红许久的。
闻柳的师父得知此事,定计阻拦她,让她上山采黑莲花。
当日也是这样的倾盆大雨,她固执的采到黑莲花匆匆下山的去参加周入年举办的宴会。
她悲惨的一生,就此开始。
“呵,周入年,如今重来一次,我定要你付出千倍的代价!”
闻柳匆匆下山,赶回村里时天色已经蒙蒙黑,周入年举办的宴会已经开始了一半。
“呀,这不是今日的主角闻柳吗?怎么现在才来,欸你这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宋荷依领着她的一干小姐妹走过来,“莫不是急着来见周入年跑摔跤了吧。”
“笑死人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敢和宋小姐抢人。”
“就是,宋小姐的爹可是一方财主,闻柳连个爹娘都没有的孤儿也配!”
宋荷依就喜欢听这样的话,她假好心的安抚几个小姐妹:“好了好了,今儿再怎么说也是闻柳生辰,没有爹娘还有我们这群好姐妹呀,闻柳你说是不是?”
闻柳站在那看宋荷依演戏,一想到前世被她一口一口灌下的毒药,眼里的恨意恨不得化作一把把尖刀剜她的肉!
宋荷依被她这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财主小姐的脾气涌上来:“你什么眼神?再敢这样看着我,信不信我找人剜了你的眼珠子!”
闻柳毫不惧怕,只是敛住了眼底的锋芒:“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宋荷依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快进去吧,周入年已经等不及看见你这身打扮了。”
闻柳走进去,身后宋荷依那一干小姐妹的嘲笑声不绝入耳。
一眼看去,周入年正被几个小姑娘围着,不知道他又说了什么话,逗的那些小姑娘又是拍手叫好又是咯咯笑。
“这,闻柳!”周入年一眼看见她,撇开那些小姑娘走过来,“你怎么才来?你这衣服……莫不是又被你师父叫去上山采药了?”
看着周入年这张略带稚嫩的脸,闻柳藏在袖里的手紧握成拳。
上一世,周入年和她诉衷肠,她一时被惊喜冲昏了头,被他拉着欲行不轨之事,结果被宋荷依一干小姐妹当众撞见。
周入年为保名声一把甩开她的手,将她推倒在地,大骂她不知廉耻,竟然勾引他。
于是在她十六岁生辰之日,她声名狼藉,原本有几家上门求亲的,也转眼之间摒弃了她。
自此,她的脸面被人踩在脚底板下嫌弃,周入年则踩着她染血的面皮名声大噪,平步青云。
指甲掐入肉里的疼根本抵不过上一世他对她带来的耻辱和伤害。
“闻柳?”周入年见她不语,又唤了一声。
闻柳回神,假意露出倾慕于他的笑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入年哥哥你别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呢,今日是你生辰,这场宴会也是为你举办,你能来就好。”周入年看着她这身半干的脏衣服,喉头一滚。
闻柳往后退一步,低头看着邋遢的衣服:“入年哥哥,能不能借个房间给我整理一下。”
周入年眼神一亮:“当然可以,你穿这身也确实不太适合宴会,这样吧,我找身干净衣服给你。”
“谢谢入年哥哥。”闻柳点点头,又道,“对了入年哥哥,宋小姐应该有多余的衣服,能不能你出面帮我借一借?”
“包我身上。”周入年拍拍胸脯,“我先带你去房间。”
以周入年这德行,果然把她带去没什么人的阁楼。
宋荷依听闻周入年来借衣服,十分大气的借了一套,甚至还亲自送过去,送过去前跟一干姐妹说了句悄悄话。
闻柳算准了宋荷依会亲自来,她提前在蜡烛里加了药香。
“这套衣服送你了。”宋荷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声名狼藉的场面,然而话音一落,她视线模糊起来。
看着宋荷依‘砰’的一声倒地,闻柳吹灭蜡烛,将她送来的衣服整齐放在一边,然后悄无声息的走出阁楼。
宋荷依的一干小姐妹偷偷摸摸的上阁楼,还叫上了宋小姐的家仆,为的就是怕闻柳逃跑,也是为了让闻柳彻底败坏名声。
众人走上去,阁楼的门虽然紧闭,但在微弱烛光下,能看见门上印着着一对璧人亲昵的身影,仔细听还有一男一女低语的情话绵绵。
听话的小姐妹‘砰’的一声踹门,阁楼里依偎在一起的两具身体立马分开,惊慌失措的往门口看。
“宋,宋小姐?”跟来的家仆傻眼,小姐妹们也愣了。
周入年动情的脸神色一变,立马提起裤腰带,正欲说什么,脸上‘啪’的一声挨了一巴掌。
“大胆!你竟敢对我行不轨之事!”宋荷依结结实实打去一巴掌,肩上的衣衫更是往胳膊下滑,露出颇为凌乱的肚兜。
“荷依,我……”周入年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她,但门口一众人也直盯盯的瞧着。
还好阁楼光线昏暗,周入年也只露了一个侧脸,在没被更多人认出来之前,周入年毫不犹豫的选择逃跑,硬生生冲向栏杆从二楼翻身跳下去。
“啊——”
一声惨叫伴随着火盆被打翻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场地。
此时的闻柳站在离那阁楼不远的门边上,周入年是如何精准掉进那火盆的姿势她看的可清楚了。
要不是那火盆小,周入年这一滚定成个火人不可。
不过他的屁股遭了殃,一团火隔着衣物烧,任由那些家仆踢打灭火,要有多热闹就有多热闹。